世人都知道“苏门四学士”和“苏门六君子”,前者指的是黄庭坚,张耒(lěi),秦观,晁补之,后者指的前面四个人,再加上了陈师道和李廌(zhì)。
无论是四学士还是六君子,黄庭坚排名第一,都毫无争议。苏东坡比黄庭坚大九岁,两人的诗并称苏黄,又都位居北宋四大书法家之列。前者视后者为友,后者尊前者为师。苏东坡去世后,黄庭坚在自己家里挂上苏东坡的画像,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,就是给画像作揖上香,从无懈怠。
不管是在民间传说,还是专家学者的眼里,苏东坡最爱的弟子,非秦观莫属。早在他被贬黄州时期,为了秦观的科举功名,他不惜屈身向自己的政敌王安石求援。对于苏东坡这样一身傲骨的人来说,终其一生,这也是实属罕见的。而秦观也是唯一一个在苏东坡生前就去世的弟子。秦观死后, 苏东坡慨叹,“少游已矣,虽万人何赎”,可见他对秦观的情有独钟,到了何种地步。
其实,我个人更认为,苏东坡最关爱的弟子,应该是李廌。李廌原名李豸,是苏东坡为他改的名字。李廌幼年丧父,家境异常贫寒。赴黄州探望苏东坡,临走之时,尚处困难时期的苏东坡,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,披在李廌的身上。
还是在黄州时期,有人赠送给苏东坡十匹锦绢,100两生丝,资助他在宜兴买地。苏东坡听说李廌家里有人病故,转手就把这比价值不菲的馈赠,送给了李廌。
苏东坡出知杭州时期,朝廷奖掖他一匹非常有名的良马。苏东坡也转送给了李廌,同时,担心李廌因此而受到什么麻烦,还特意写了一篇文章,来解释说明了这件事。
苏门六君子的陈师道,和李清照的公公,也就是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,是连襟关系。乌台诗案时,赵挺之是公开诬陷苏东坡的黑手之一,陈师道因此和这个亲戚断绝了联系。晚年的陈师道,家境极其窘迫,要在冬天参加一个户外的活动,却因为没有棉衣而犯难。他的妻子私自向姐妹借了一件赵挺之的大氅,陈师道看到这件衣服,得知是连襟之物,勃然大怒,穿着单衣,就走进了冰天雪地里。结果,因为遭受了风寒,回来后不久就去世了。
李清照的公公是个十足的小人,而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,却是苏东坡的学生,也是苏门后四学士之一。苏东坡被贬黄州之时,李格非不远千里,亲自到黄州探望老师。多年来,也曾有学者做过考证,说李清照小的时候,应该是见过苏东坡的。不过,李清照这个人,人情世故对她毫无顾忌,在评点自己师爷的作品时,一点都不留情面。
也许,她是被吹了枕头风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