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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长,已经临近四月,气温还只有6、7度。江羽淇这样想着,再次穿上刚脱掉不久的外套。这节是数学,江羽淇不感兴趣。老实说,她不过是觉得数学老师讲的太过于枯燥,而且高一的数学实在不是很懂。江羽淇寻思睡一节课,但她可不想被老师发现后找家长,只好睁着眼发呆。 上一次见师父是什么时候来着?江羽淇抠着手指,看着讲台上讲得龙飞凤舞的老师,悄悄低下头去。师父,其实是江羽淇的老师,当初因为喜欢看推理小说而去商场购买,结果遇上一个推销自家推理课的,300元5节课,一节课两小时。江羽淇犯了难,刚想买一次试试,却被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女人拉住。 “同学,可别被骗了,这种推理学课程可没必要买。”女人抬眼,那个推销的很不爽,翻了个白眼,像要说些什么似的,始终没说出口。 “您怎么看出来是骗人的呢?”江羽淇瞪着眼睛问道。“简单来说,这张宣传单上的照片是网图,真不好意思了哈,昨晚查资料的时候就看到了。其次,哪个推销的会在这种刚发生过命案的地方推销产品啊?”女人看了看周围,商场这一带由于几周前的一个案子,已经没有多少人过来了。不过江羽淇能走到这儿来就是因为对这起案子感兴趣。听说是前不久被一个女律师给破了案。 江羽淇耸耸肩:“无所谓,那就不买了。”说罢,便自顾自的离开了。 待到江羽淇刚走出商场,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:“同学,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了,你难道不知道那里发生过命案吗?”刚才的那个女人跑上前,和江羽淇并排走着。“那姐姐你为什么会到那里去呢?”“额......”女人被问住,尴尬的捋了捋头发。“您不会是喜欢研究那一类的案子吧?”江羽淇笑了笑,接着说:“或者,姐姐就是那位破了案的律师吗?”女人脸上飘过一丝惊讶,很快恢复过来:“怎么看出来的啊?” “第一点,说话条理清晰,能够清楚表达自己的观点,大概是对语言很讲究,可能是需要经常交流的工作。第二点,一眼看出宣传单上的图片是网图,并且你还提到昨晚查资料,应该是经常上网,而且记忆力很好。而对于推理学这种专业名词很熟悉,大概是从事类似的工作。” “就凭这些?警察也是可能的吧?” “还有就是你手上的报纸,那是几天前有关这起事件的报道,我看过。上面虽然没有破案律师的照片,但年龄和姓名都写了出来,毕竟要表彰嘛,大概也经过了本人的同意。而你衣服里的别针,虽然看不清全名,但好歹看到了‘夏’和‘川’字,应该是走得急忘记摘了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,这起案子已经告破两天了,警戒线什么的也都撤掉了,在这种情况下还回到案发现场的人,就只能是破案的那位了,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?我说的对吗?”江羽淇自信一笑,显然对自己的推理很有把握。 “不错嘛,不过我并不是落了东西,而是来做一下记录罢了。”女人顿了顿,看向江羽淇:“观察力很强,思维清晰,数学肯定学的不错吧!”提到数学,江羽淇的脸瞬间阴了下来:“不,恰恰相反,一窍不通。”“哈哈,是吗?那这样,我给你补习数学吧,不收钱,顺便教你一些刑侦方面的知识。看你的年龄,是快中考了吧?”女人笑着看着江羽淇说。 “为什么?” “什么为什么?”女人似乎有些不解。江羽淇抬起头,回答着:“我们才认识几分钟而已,为什么要.....”话未说完,女人大笑起来,摸着江羽淇的头说:“看你是个好苗子,顺便收个徒儿继承一下我聪明的大脑呀!” 在晚霞的照映下,女人胸前的别针闪着光,风吹乱了女人的大衣,别针上赫然写着“夏川雪”三个字。 “好了,下课休息。”45分钟的课程很快结束,江羽淇偷偷把手机揣进衣服口袋,溜去了洗手间。下一节课是体育,江羽淇并不着急,她甚至可以在厕所待上一节课。 打开手机,微博弹出一条消息,江羽淇毫不犹豫点进去。光标题就有些令人毛骨悚然:“流光市出现连环杀人案,案发地点竟是......”这种营销号标题,江羽淇自然不以为然,但意外的是,这篇文章竟然不是几十年前老掉牙的东西重新拿出来说,而是就在一周前,也就是3月14日发生的事。流光市离江羽淇所在的灯台市不算远,坐火车三个小时左右就能到。 江羽淇思考着,案件报道出来大概是已经告破了吧,但也有可能是没经过警方同意便私自发出的。果不其然,不到五分钟,文章就被删除了。江羽淇不自然的打开微信,点开“师父”的聊天框。与夏川雪的聊天已经是两周前,3月6日。自从夏川雪辞掉律师工作已经两年了,而夏川雪的法律咨询事务所就在流光市。 江羽淇不免有些担心,在键盘上缓缓敲出几个字:“师父,近来安好?”发送后,江羽淇便把手机放回口袋里。就算是体育课,在厕所里闻着臭气度过,总归是不好的。 操场上,学生们聚在一起,很是热闹。江羽淇独自一人走着,有些扎眼。她向来是不喜欢与人交流的,而最好的朋友宋茉楠却和自己不在一个班级。江羽淇开始绕着操场跑圈,戴上蓝牙耳机,是流行歌曲,她很喜欢的一首歌。 “同学,帮忙捡一下球!”听到声音,江羽淇回过头来。即使戴着耳机,由于江羽淇的耳朵很灵敏,所以仍能够听到声音。 一位戴着口罩的少年向江羽淇跑来,很明显,和刚才说话的不是同一个。江羽淇认得他,并且很熟,是前男友。还在初中时,江羽淇就过早体验了恋爱,不过三四个月就分手了。江羽淇捡起脚边滚动的篮球,递上前去。少年的目光盯得江羽淇发麻,慌忙跑开了。 走得不远,江羽淇就听到了刚才少年和朋友的谈话。“诶,你认识她?”是对刚才的少年问的。“差不多吧,前女友。”男孩冷漠地回答。一位穿着淡蓝色卫衣的男生惊了一下,随即说:“离她远点,她就是个怪人,天天有事没事就跑去命案现场,呵,谁知道她是不是手上沾满了人血呢!想想都可怕!”“一边去,别瞎说,我看她长得还挺好看的诶。”另一个男生推了那男生一下,抢着说。“我可没瞎说。喂!听见没,任霖?”任霖望着江羽淇远去的背影出了神,听到叫自己的名字才慌忙答应着:“哦,好。别管了,继续吧。” 二 自从江羽淇上了高中后,周六也不放假了。好不容易熬到周末,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。 江羽淇揉着惺忪的睡眼,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。“你好,哪位?”“还没睡醒吗?刚离开你一个月啊,就不知道早起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成**人的声音。江羽淇猛地坐起来,来电显示正是“师父”。夏川雪的声音很急促,并且喘着粗气。她有一个习惯,每天早晨一定五点准时起床,洗漱好后就出去跑步,跑上个15公里才会停下。 “这就起!师父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”江羽淇“扑通”一声跌倒在地,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,冲向了卫生间。自周五给夏川雪发了那条“近来安好”的信息后,夏川雪却一直没有回复。今天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,江羽淇倒很惊讶。 “我在你家楼下,劝你快一点,倒计时五分钟,有很重要的事。”夏川雪看了眼手表,望望居民楼,叹了口气说:“一直没回你消息也是有原因的。你妈妈不在家吗?”“不在,她出去买东西了,我给她发个微信就行。” 江羽淇向来拖拖拉拉的,不过这些年在夏川雪的督促下,也算有所好转。看看墙上的钟后,江羽淇提着鞋冲下了楼。 “终于下来了,7分15秒,比我规定的时间慢了两分钟。你是穿了多久的衣服啊?”夏川雪抱怨道。江羽淇摆摆手,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:“没办法,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床上,我还要洗漱呢!”“哪来那么多没办法,现在都8:30了,不是给你规定周末也要七点起床吗?七点已经很晚了.....”夏川雪说了一大堆,江羽淇赶紧做了个“stop”的手势,说:“我错了我错了,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?”夏川雪被逗笑了,弹了弹江羽淇的脑袋:“好了,找你是有正事,这几天可把我忙死了。” 咖啡厅里,江羽淇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抹茶蛋糕。“小孩子别喝那么多咖啡。”夏川雪喝了口红茶说。江羽淇噘嘴,一旁服务员送上了咖啡和蛋糕。“所以什么事啊?不会出案子了吧?”“你应该看了报道的,就是那个流光市连环杀人案,不过几分钟后就删除了。”江羽淇瞪大了眼睛:“那是真事啊!我还以为营销号在瞎说。”夏川雪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,按了开机键,一脸严肃。“嗯,当地警察找我帮忙,目前锁定了三个嫌疑人,但.....”说着,夏川雪又喝了口红茶润了润嗓子。江羽淇凑到电脑旁,看着夏川雪,小心翼翼地说:“不会这三人都逃到我们这儿了吧?”“哎哟,好脑子,但不完全是,只有一个嫌疑人逃到这里了。但那个人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,面见警方的时候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,说什么都不肯把帽子什么的摘下来,现在没办法找到他了。”“没有照片吗?”“问题就在这,我们获取到的照片是他十年前的照片,他的脸有没有变化谁也不知道,整个容也是有可能的。”江羽淇被吓到了,这种类似小说的情节竟然出现在了现实生活中。 “那他就是凶手了?” “不,本来我们也这么认为。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人。”夏川雪把电脑移到江羽淇旁边,指了指电脑上的照片。 照片上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,很是邋遢,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五十岁还是四十岁。 “至于原因,待会解释。我回来就是为了抓那个逃跑的男人,所以,还得你帮忙。”夏川雪眨了眨眼,微笑着看着江羽淇。 “我帮忙?什么忙?”江羽淇用食指指着自己,满脸疑惑。 “哎呀,我和那边的警方说,我有个很厉害的小徒弟,虽然还是学生,但是正好呀,这起案子就与学校有关,那个逃跑的男人会到哪个学校作案都有可能.....”话未说完,就被江羽淇打断了:“不是,大姐,凶手不是另一个男人吗?怎么肯定这个男的会作案啊?” 夏川雪收回了笑容点开了电脑里的另一张图片,内容如下: 没身得不去门墙 有人醉倚阑干畔 结羽依然销未尽 束书阁上不须看 江羽淇挠了挠头:“这能看出啥啊?”“推理能力退步了啊!”夏川雪扶额,放大了图片。“这是嫌疑人在家里的书桌留下的。你看这首诗每一句的第一个字。”夏川雪把鼠标指在每一行第一个字上,接着说:“没有结束。你可以猜猜,他是什么意思。”“就是说这个案子还会继续吗!团伙作案?难道他是怕凶手供出自己所以逃到我们这里继续作案?那他没必要暗示的这么明显啊!”江羽淇一拍脑袋,大喊一声:“不可能吧!”“嘘,小声一点,别被人听见了!”夏川雪用手比了个“嘘”的动作,朝周围看了看,人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,这才放下心来。“我们目前也是认为团伙作案可能性很大,但至于为什么用这么明显的暗号,我们无从得知。”江羽淇喝了口咖啡,似乎还没能冷静下来。“接受事件的能力变差了啊,小徒弟。”夏川雪冲江羽淇笑了笑,喝完了最后一口茶,把平板电脑重新放回包里。“行了先别想这个案子了。一个多月没见我可爱的小徒弟了,想不想为师啊?”夏川雪半开玩笑似的拉起江羽淇,左手搭在对方肩膀上:“走吧,带你出去玩玩,放松放松!” “师父,请我吃饭吧,想吃日式料理了!” “行,没问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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